鱼婳璇

梦想有一天能写出超级棒的文章。

【全员向】——九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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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轮回篇·章十二】

这场景使得离魅很是困惑,他被困在“执明”的身体里,而且十分虚弱的模样,明明自己的神力未曾缺失,但就是虚弱无力,除此以外,更奇异的是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向他涌来,虚弱感逐渐减小。

离魅猜眼前看到的这个“执明”或许是前世,然而他怎会与前世的执明联系在一起,即便是处于幻境中,仍然是不可能的。幻由心生,反映的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魔障或是欲望,离魅不晓得怎么这个幻境如此不同。

离魅刚开始见到“执明”时,看他身处的环境便知是个富庶之家,身体原本很康健,自那股莫名的力量将离魅引进他的身体后,“执明”便开始常常得病,那生命力就是“执明”传给离魅的。

离魅明白自己所处的困境,只能让自己仔细分析破解之法,否则耽误时间久了,就追不上齐之侃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离魅发觉似乎有人要注视着他,生命的活力太多,使得他有些难受,可以运用神力却还是逃不出“执明”的身体。

随着“执明”病情加重,离魅看见他的家人希望逐渐破灭,明明已经开始筹备后事,却仍然安慰“执明”病会好的,这画面似曾相识,但却并没有存在于离魅的记忆中,离魅竟跟着开始伤感起来。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何时经历过……莫非是……”心中早有所念?离魅一惊,多年的相处中,他难道已经对执明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?纵使如此,演变成现在的诡异幻境也着实匪夷所思了。

又经过一段时间,离魅感到“执明”的身体忽然竟振作起来,但像是回光返照,他疯了似的自言自语道:“现在你能听见我说话了吗?你是谁呀?”

离魅瞬时便意识到“执明”是在和他讲话,“你…竟然知道我的存在么?”离魅这样说着,又感受到“执明”在笑,“我看见你了,红衣公子,只是没看清你长什么样,本来早就想问你了,可是先前你好像听不到,刚刚我听见你叹气了,想着你应该能听见我的声音了。”

原来他竟是听见离魅的叹息,这样真实,真实地不像个幻境,像真正发生的事,离魅感到自己已经在他身体中过了好几个月了。将死之人往往会拥有短暂的灵力,窥知死亡之期,身后之事,如“执明”这般的,离魅第一次见,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。”

“我还知道,自从看见你以后,我的身体便开始衰败了,难道你是瘟神不成?”

离魅听见他半开玩笑地说了此话,还笑了笑,不禁有些气恼,都快要死了还有心思开玩笑。他虽然不是真的执明,却跟执明性子有相像之处,离魅忆起无数次教导执明的场景,修行的苦与累他是知道的,偶尔会有抱怨,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修行,那模样仿佛什么也击不垮他似的。

“你不怕死?不管我是谁,是我让你成为如今这幅样子的,难道你不应该恨我么?”

“生死有命,人活着总有一日会死的,不是吗?”

离魅垂下头,沉默了片刻,没料到“执明”将生死看地这样淡薄,怪道能成为阴差,还拥有慧眼呢,离魅的唇边不觉抿起浅浅的弧度。

“你笑起来真好看。”

“执明”诚心诚意地夸赞,倒是离魅惊了惊“你不是说看不清我的样子吗?怎会知道我笑了?”

“虽然看不清面容,但你我现在是一体的,自然能够感知到,有朝一日,能够见到真正的你便好了。”

离魅蹙起眉头,自己是九幽的阴差,的确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,如今的执明也是一样的了,前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见魅鬼的真容,果真是只有他了。

忽然离魅想起执明多数时候恭敬的模样,偶尔不合规矩的放肆,他都包容下来,并不排斥,换作其他人或许早就发怒了。此时此刻,对于幻境中这个执明,他亦是耐心地应对,未曾恼怒,尽管“执明”在调戏他一般。

“若是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,便不敢如此放肆了。”

“不管你是谁,我都想见到你,我们来约定好了,来世重逢。”

离魅闻言不禁想笑,他们怎会有来世?如今的执明早就忘记为人时的事了,关于见他倒是实现了,“约定?来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确定的,不是约定好就能实现,更何况你……”会成为阴差。

离魅以为“执明”会恼怒,但他没有,反而笑着说:“这是你欠我的哦。”,言罢便再没了声息,离魅试着叫了两声“喂”,没得到任何回答,直到听见一阵痛哭,生命之力消失,离魅终于反应过来,执明走了,而那股强大的力量又将他扯了出来。

一丝痛楚袭上离魅的心头,幻境已破,竟是要执明死去才能破幻境,离魅明知道那是假象,幻象的最后一刻,看着执明安详地闭着眼,他还是心痛了。

一切如同梦一场,离魅还在海岸边伫立,风拂过,吹动他的衣裳与墨发,一缕白烟散去,海浪声不绝于耳。

“竟是一口气么?”

现在离魅才发觉刚才他见到的不是真正的毓埥神,而是他留在此处的一口气,只是那背影很熟悉,来不及多想,离魅跃身往中央神殿赶去,而忽略了有一双眼睛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他,直到他远去。

相比离魅,齐之侃则要顺利地多,一路可谓畅通无阻,即使如此,他还是牢记着阎王的话,不敢掉以轻心,越是顺利就越要加强警惕。

齐之侃手中所持之剑唤作千胜,是一柄灵剑,为他指引着方向,愈接近神殿,千胜愈是抖动地厉害,甚至齐之侃感受到了千胜传来的一丝恐惧,齐之侃抚了抚剑,言道:“别怕”。

当站在那座气势磅礴的神殿前,齐之侃握紧了手中的千胜,毓埥的神殿四周并非仙气萦绕,而像是黑暗的邪气掺杂着金色的仙气,奇怪异常。

正当时,神殿的大门敞开,疾风袭来,刮地齐之侃后退了两步,人与神始终是有差距的,毓埥神早知道有个凡人闯进来。一般而言,凡人绝不可能找到此处,而齐之侃却能出现在天涯海角,还不怕萦绕于此的邪气,这便有意思了,故而毓埥神放齐之侃来到了神殿。

“凡人,你的胆子不小,竟敢到天涯海角来。”空中传来宏亮的声音,齐之侃一听便知道那是蹇宾的声音“阿蹇,是你吗?”

一道白光闪过,神殿门前的石狮子上已伫立一个身影,白衣飘扬,衣裳上玄色的流云纹化成白虎的形态,勇武不凡,那眉眼和轮廓,齐之侃早就刻进了骨血,可蹇宾的神情十分凶煞,眼中被这里的血色沾染上了一般,赤目骇人。

“阿蹇,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
“蹇宾”闻言诡异地笑了“原来你认识蹇宾,有趣有趣,那么,你便是那位小齐了。”,齐之侃才意识到,眼前的这个人并非真的蹇宾,于是他拔剑出鞘,剑锋直指“蹇宾”。

“你就是毓埥神吧,请你告诉我阿蹇在哪里?”

毓埥只是笑,他恐怕和阎君一样,头一次见到敢与神挑战的凡人,可惜毓埥不是阎君,在他眼中,齐之侃像极了一只被逼入死角,惹急了要咬人的兔子。

“凡人,你既然知道本尊乃此方神灵,还敢拔剑相向,勇气可嘉。”

“我对谁都一样,只要对阿蹇不利,我必竭尽全力。”

毓埥一愣,随即大笑“能来到此处的凡人,果然不一般,既然你这么执着,倒是挑起本尊的兴趣了,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,赢了便告诉你蹇宾的下落。”

“好!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齐之侃便应下了这个要求,完全顾不上这是在与虎谋皮,毓埥手中化出三炷香,言道:“本尊念你勇气可嘉,不难为你,能坚持住三炷香便可。”

齐之侃以为是要在毓埥手下顶过三炷香,然而刹那间,他四周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,像有一块巨石压下来,不得已,齐之侃将千胜立于地中,以作支撑,不肯弯腰。

“不错,凡人,这样子游戏才更有趣,但是,你可别小看了这三炷香,特制的香一炷可燃上一个月,只有当上一炷香燃尽,下一炷才会开始燃烧。”

毓埥带有几分看戏的神态,眼底里又有嘲笑的意味,他用着蹇宾的脸做这等恶事,齐之侃眼里的怒意勃发,可是却不能动分毫,毓埥笑言:“你便在此耗着吧,还有一个,在等着本尊呢,最近还真是有趣极了。”

九幽禁地外,执明正晃晃悠悠地走着,因着方才喝了酒,脑袋有些昏沉,却还不断回想着陵光说过的话,他真的有好友在九幽么?他真的会遵守约定么?真的要听他的,不能告诉阎君么?

纠结了好一会儿,执明实在不想去理会,这事儿成了执明心中的结,无形中一股压力正压在他肩头,沉重不已,执明叹气,身负重担果然是不能愉快的,难怪离魅大人常年都笑不了一两次。

慢吞吞地走到奈何桥,执明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鬼魂,骤然想起与乾笙的约定,遂摇摇晃晃的朝彼岸花海的小屋走去。乾笙远远便瞧见执明东倒西歪的走过来,便起身去扶着他“执明,你这是从何处来?莫非去了阎君那里后,躲起来偷喝酒了么,一身的酒气。”

执明嘻嘻笑道:“这你可冤枉我了,酒是阎君的,今日阎君有事,本来往常都是由他喝的。”,执明的酒量算不得好,也算不得差,只是阎君这酒的后劲猛,执明又喝了一大壶,如今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
“想不到他也学会饮酒了,还是这种酒。”乾笙嘟囔了一句,执明混混沌沌的没听清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乾笙摇头“没什么”,执明又问:“对了,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?”

乾笙顿了顿,扶着执明的手僵直了一下,才言:“瞧你,喝了酒都不记事了,我说过因为今日休息,离魅出去了,想找人对几局棋、品香茗,打发时间都找不到人,恰好遇见你了。”

执明挠了挠头,思索了一番,喃喃道:“我么,就是个臭棋篓子,跟了离魅大人这么多年还是棋艺不精,下棋,玩玩还可以,真的对弈,我怕是输的很惨,嘻嘻。”

乾笙微微一笑,说话间扶着执明往离魅的神殿走去,“执明,你太自谦了,要知道你很聪颖,不过是有时候性子像小孩子一点。”

执明听了皱起眉头,醉了酒还不忘抠字眼“我有吗?聪明是自然的,说我像小孩子就不行了。”

乾笙温和又无奈地言道:“是我说错话了。”,执明这才开心起来,甚至比平日更兴奋,哼起了小曲,乾笙见已经能看到神殿的檐角了,忽然对执明说:“执明,你和小孟一样都这样开心过,可惜小孟还未能恢复,你呀,若是还想这样过日子,便要懂得明哲保身,有些事你可以拒绝,即便是阎君,他不会与你计较的。”

执明听地云里雾里,又感觉乾笙的手在自己的手腕处注入了什么,可惜意识实在太模糊了,已站不住,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你会明白的,改日再找你弈棋,千万要赴约啊。”乾笙轻轻一笑,此刻他们已经到了离魅的神殿前,当值的小阴差瞧见了,便很快将执明从乾笙那里扶了过来,又向乾笙道了谢,才走进去。

乾笙一直看到执明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离去,向着禁地的方向看了看,又望了望阎罗殿的方向,没有人听见他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小包子,我总会来接你的,你可别再动歪心思了。”

七月十五鬼门开,得到特赦的鬼魂可以返回人间一夜,仲堃仪带小孟去的地方正是人间,虽是夜晚,各种祭祀典礼却仍旧热闹有序的举行着。经过仲堃仪身边的鬼魂都会绕来数米,只因他身上所散发的可怖戾气,即便经过伪装,那通身的气势也掩盖不住。

小孟一面望着人间繁华的景象,一面发出断断续续不成句的感叹,仲堃仪知道小孟心中是高兴的,他们二人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到过人间了,仲堃仪记不清了,只记得当年他们都是小阴差时,眷恋人世繁华,约定每年七月十五都要到人间来一次,可是谁也没能料到接下来发生的变故。

仲堃仪腰间悬着的穗子便是小孟有一次在人间选给他的,本来还挂着一个香囊,可惜香囊已毁。

“阎君……大人”,小孟扯了扯仲堃仪的袖子,仲堃仪回头笑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喜欢?”,小孟摇头,动了动被握在仲堃仪掌中的手,仲堃仪才猛然反应过来,他还牵着小孟的手,于是松开了手道:“对不住,是本君握疼了吧。”

小孟仍旧摇头,只是指了指一旁,仲堃仪向他指的那里看去,是一个贩卖香囊的摊子,真是熟悉的画面,仲堃仪望向小孟,他的眼里一派天真与喜悦,“小孟,你喜欢?买下来可好?”

小孟点头,阎君十指捏了咒法,使得人间静止了片刻,待他们显出了身形,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继续做着原本的事,摊主瞧见仲堃仪与小孟二人仪表不凡,衣着华贵,脸上堆满了笑容。

小孟很快选了一只香囊,让仲堃仪愣住了,千年的时间,这种花样竟然还没有失传,一个小摊上的众多香囊中,小孟独独看中了这一只与曾经毁坏的相似的香囊,仲堃仪勉强地笑了笑,一锭银子便给了摊主,摊主与小孟都开心极了。

等到仲堃仪与小孟走远了,摊主才发现刚才收的一锭银子化为了冥银,骇破了摊主的胆。仲堃仪陷入回忆,直到小孟扯住了他的腰带,替他系上香囊,那明朗的笑靥刺痛了仲堃仪的心,果然,再不履行约定,恐怕日后没有机会了。

耳边的繁华喧闹声似乎定格了般,仲堃仪与小孟站立良久,才听仲堃仪道:“小孟,你知道吗?我也想做一个与这人间钧天国的国主一样受拥戴的王,可惜我永远比不上公孙。”

小孟似懂非懂地握住了仲堃仪的手,竟没有迟钝地问道:“王很好吗?”

仲堃仪惊了惊,一个想法在脑中形成,遂反握住了小孟的手,道:“小孟想试试吗?做一个王,那样你就能懂了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——

嘿嘿,祝大家520快乐•ᴗ•,大概还有两三章的样子,就可以写到他们入钧天这一世了,不容易啊,我实在太懒了😂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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